《是该让大灰狼吃点苦了》
第8节

作者: 小算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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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你还敢跟我作对吗?你还想跟我作对吗?!”容宿恶狠狠地逼问。
  秦韶拼命抗拒,想大骂容贼,说出口的却是:
  “我不敢,我不敢,我不敢!”
  “呵呵,”容宿志得意满,冷笑着化作黑烟退出她的梦。
  秦韶睁眼,燕妙正一脸忧心地擦拭她头上汗珠,见她醒来眼里泪珠滚滚而落:“爷怎么说病就病了呢,可让奴婢担心死了!”

  看到灯火通明的屋子秦韶身体里残存的恐惧流水般退去。
  她撑着床板坐起来,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梦中的自己,只觉脸上发臊。
  “不敢你个头,爷有什么是不敢的?”秦韶一脚踹翻床前置物的小桌子,一肚子的闷气。
  燕妙慌张跪倒,屋外奴婢小厮也跪了一地:“爷息怒!”
  “都起来吧。”秦韶道。
  她哪儿是跟她们发脾气,她是生自己的气。
  秦韶蹬上靴子往屋外走,一边问道:“大夫都请来了么?”
  燕妙刚想回话,一道声音从屋外传来:“绍哥哥一直在说胡话,可不敢请外面的大夫,便请了王爷身边的玉成老先生给您把脉。”
  舒涵端着汤碗进屋,体贴地递上去:“我熬了鸡汤,加了凝神壮气的草药,绍哥哥趁热用了吧。”
  秦韶正是口干舌燥,直接端起汤碗,仰头饮尽。

  舒涵捂着嘴娇滴滴笑了声:“您慢着些,盅里还有呢。”
  “再来一碗,”秦韶道,又问:“玉成先生怎么说?”
  “先生说您梦惊着了,多喝些凝神补药便好,不妨事的。”舒涵递了新的一碗。
  “那可不行,让先生给我开重药,”秦韶的汤碗停在嘴边,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容宿阴冷的嘴脸,放下碗强调:“越重越好,最好是吊命的那种。”
  舒涵被她的要求绕迷糊,秦韶却坐在桌前喝着凝神的鸡汤,越发清醒。
  这场噩梦带给她的不单只有恐惧和羞愤,更多的还是警醒。
  她不该觉得自己如何聪明,不该觉得自己重活一回,就一定能斗得过容宿。

  若她真有那份能耐,前世何至于一败涂地,被容宿玩弄于鼓掌中一辈子?
  智慧不会凭空产生,就像她对容宿积年的恐惧没有凭空消失一样。
  更遑论容宿行事素来诡变,绝不是一台重复前世旧路的机器,想把他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玩弄于鼓掌之中,秦韶自问没这个底气。
  而面对眼前复杂的情况,她前世的记忆不过是一盏越用越暗的灯,前路如何,还未可知。
  “还是得将真相告知父王,才算稳妥。”秦韶心道。

  她拿定主意,心情也好了许多,起身打算往裕王书房去时还发现舒涵今日打扮得格外精致,脸上的淡妆与头上的发钗都精心准备过。
  正似那刚会过情郎的小姑娘,娇滴滴地笑。
  回想前世,奶娘只跟她说舒涵找到了两情相悦的男子,外放成婚去了,现在看来,那男子莫不是渝州人士,所以舒涵日后才会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?
  “舒涵今日打扮的这么好看,莫不是要见心上人去?”她笑问。
  舒涵一张小脸顿时红漫天边。
  秦韶手指点了点,果然如此,没想到重活一次还能发现舒涵的小秘密!

  她来了兴趣,又坐回去问:“到底是哪一个,快说予哥哥听!”
  从前舒涵草草嫁了,了无音讯,她也不知过得是好是坏。
  闲暇时想来,秦韶总觉得亏待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,如今大秦要塌了的天她一时补不好,这舒涵的婚事,她还是补得了的。
  秦韶把空碗递过去示意舒涵添汤,还特意嘱咐:“你与我是喝同一个人的奶长大的情分,便是我的亲妹子,做哥哥的这次断不会亏待了你。”
  “妹妹?”舒涵接碗的手一哆嗦,白胎瓷碗就落在地上粉身碎骨。
  秦韶眉峰一挑:“怎么了?”
  舒涵立刻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,低声道:“不敢劳世子爷费心,奴婢先下去了。”
  “哎?”秦韶伸出手却没来得及拦住,只能自己嘟囔一句:“鸡汤给我留下啊……”
  次日清晨,世子秦绍病得说胡话的消息就一阵风似得传到了容宿所住的别院。
  周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  “到底是世子当真病重,还是他高明到料敌于先,早就看穿了我们的打算,这才装病?”
  如果是后者,那真是太可怕了。
  容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,“渝州城那些给秦绍看过病的大夫,都查问过了吗?”
  周斌点头:“查问过了,都说世子脉象孱弱,似女子般柔弱无力,实乃胎里不足之症,只能将养没有根治的法子。”
  “胎里不足?”容宿蹙眉。
  裕王是皇帝唯一的亲弟弟,兄弟二人感情甚笃,可以说是深得陛下信任,裕王妃谢氏与之又是患难相识,据说夫妻感情极深,除了当年酒醉有了不知生母是谁的庶子秦绥外,裕王一生都未有一位妾侍。
  如此佳偶,成亲十年方得一子,正该是得天独厚的时候,怎么会胎里不足?
  “据说谢氏当年为求嫡子日夜服药本就伤了身子,生子时又已年过三旬,故此生产当日便不幸殒命,小世子也跟着落下胎里不足的毛病。”
  周斌说完又神神秘秘地指了指上面:“这里面似乎也有咱们那位陛下的施压。”
  “哦?”容宿挑眉。
  “因当时陛下的昭煦太子新丧,嫡系无子,急需裕王府添丁,裕王妃这才压力过大而难产,所以裕王当初才会愤而离开长安,十几年来镇守西南边陲不肯回去。”周斌道。
  “竟还有如此密辛,”容宿好笑道:“这裕王英雄一世,想不到还是个情种。”
  周斌神色不屑。

  因为一个女人耽误国之大事,是为不智,令皇室血脉单薄,是为不忠,一脉香火近绝,是为不孝,如此行为他可不敢苟同。
  “四爷还是想想咱们的计划吧。”
  容宿捏着手腕上的琥珀串珠转了转,漫不经心道:“我倒要去见识见识,秦绍得的是什么怪病,说得,又是什么胡话。”
  他起身,周斌紧随其后。
  裕王书房,昨夜淅淅沥沥落下的小雨已经见干,只剩窗前的芭蕉新叶上还挂着些许水珠。
  滴吧一声,水珠落下,裕王的视线从手中信函转到窗前,只见玉成先生一身灰白素袍从窗前小道路过。

  裕王将信函塞入袖中,亲自迎至门前:“打扰先生朝作,还请先生恕罪。”
  “王爷客气了,”玉成先生并未托大,入座后便道:“如老夫所料不错,王爷是想问世子的病,及‘病因’为何。”
  “先生所言甚是。”裕王急道。
  秦韶昨日装了一夜的病,闹着把渝州城的大夫都请了来,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妥,让众人抓瞎,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被她绕迷糊了。

  玉成先生笑了笑:“恕老夫直言,您与世子父子情深,何故不去问世子,反倒来问老夫这个外人?”
  裕王神情顿时有些尴尬:“让先生见笑了。”
  他这个做父亲的,岂能拉下脸去请教儿子?更何况秦韶口口声声地不许骋儿去长安,实是惹恼了他。
  玉成先生摸摸胡子,道:“依老夫所见,世子接连所为均是大智慧之举。先有白磷箭照妖,后作贪玩畏惧之态惑敌,又能立誓安内,称病扰外,实非常人心智所能为。如无大经历者,便是有大才能者,方可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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